《李煜》简介

(一名乌夜啼,又名上西楼、西楼子、月上瓜洲、秋夜月、忆真妃)--------------------------------------------亡国之音哀以思——李煜两首《相见欢》的解读一、李煜生平及词风衍演李煜(937-978)公元961年即位,史称南唐后主。他登位之时,宋已代周建国,南唐形势风雨飘摇。他在对宋委屈求全中过了十几年苟安生活。南唐为宋灭之后,他被俘到汴京,过了约两年囚徒生活,终为太宗赐鸩毒杀。李煜在政治上十分无能,文艺上却颇有成就,工书善画,妙解音律,尤工于词。他的创作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不修政事,纵情于吟咏宴游,笙歌燕舞,为了使宫女的舞姿更加曼妙婀娜,荒唐病态竟至于让宫女束脚,戕害中国女子裹脚陋习便起于其人。他这一时期的词作大都反映了他荒淫奢靡的官廷生活,这些词虽在技巧上已日臻成熟,实则为南朝宫体和花间词风的承续。后期则为入宋之后,此时,他逐渐从醉生梦死中清醒过来,对屈辱的拘囚生活极为愤懑感伤,他的词开始转向抒奏亡国之音,倾泻其“日夕以眼泪洗面”的深哀巨恸,他的词有了打动人心的恒久的艺术力量。可以说,亡国使他丢掉了皇帝的宝座,却使他在词的创作上获取了巨大的成就,诚如清人王国维评价:“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便是对他文学地位的中肯评价。二、《相见欢》的“细读”西方新批评学派在解读诗歌时采纳重视文字本身在作品中的作用的“细读”方式,他们认为,文字是组成篇什的基础,而文字表现出的形象、肌理、色调、语法乃是评说一首诗歌的重要依据。下面,笔者就用这种“细读”的形式对两首《相见欢》的意义加诸简评。(一)《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1、“林花”:满林花树;“谢了”:表现一种美好事物--美好之节、美好之花、美好之色--零落凋残的悲慨;“春红”:代落英;“太匆匆”:花开短促,体现为对美的凋零的伤悼之感。2、“无奈朝来寒雨往来风”:花谢匆匆之因。“朝”与“晚”、“雨”与“风”的对举,极尽朝暮风雨摧残施虐的无可抗争之悲绪。3、“胭脂泪”:承上文之“春红”,悲极艳绝,确有杜甫“林花著雨胭脂湿”的意蕴;“留人醉”:悲伤凄惜,人迷心醉,是“花”对赏花者的相留,还是“人”对赏花者的相留?或可作多义诠解;“几时重?”:犹言“何时可再?”,用花之凋谢与人之离别展现了一种难以挽回的痛苦惋叹。4、“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长恨”、“长东”,悲绪难平。系悲沈恨极的哀切之辞。(二)《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1、“无言独上西楼”:“无言”,无尽思绪,无可倾诉;“独上西楼”:登高问月,无人倾诉、心境落寞的行为观照;“月如钩”:寂寞清愁的意象,月圆必缺,载荷着人生的无常之悲。2、“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种着梧桐树的寂静庭院为秋色笼罩(梧桐,古有“梧桐树,三更雨”、“疏雨滴梧桐”等句),“寂寞梧桐”,似有人树泯合之感;“深院”,庭院深深,音讯隔绝杳无;“清秋”:背景,为通篇充溢的“离愁”愁起之由。全句摹画了一幅意境朦胧、浸染着哀愁的图画。3、“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表现了心宇深处深深的寂寞、万般的无奈和无法排遣的离愁。4、“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别是一般滋味”指离愁,即“离愁在心头”之意。如果说前文还用“剪”和“理”的动作对离愁加以形象摹刻,本句则将离愁写得无可形状、无以陈述,为更深一层的写法。三、《相见欢》的喻况“尼采谓:‘一切文字,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王国维《人间词话》卷上)对任何一个作家的作品的解读,都离不开对其本人生平和思想的了解,因为在作品中,无一例外地蕴藉着作者自身的爱憎情感和思想观念,所以法朗士说“文学作品都是作家的自叙传”。这句话是否绝对我们姑且不论,但其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文学创作活动的本质是毋庸置疑的。的确,作品往往折射着作者本人的经验体悟和身世感发,李煜正是以他的心和血才浇沥出这两首《相见欢》。“林花”一词,表面上是伤春咏别,但细作探求,“人生长恨水长东”的深切悲慨,决非一般闺怨、离情,其“伤春咏别”,很难说没有托意:上片惜花之意,实是自悲身世,朝雨、晚风,摧残不已;下片念泪留醉尚且不能,何况重返故国?国而“长恨”“长东”,悲慨难托难平。“无言”一词,表面上看也是悲秋咏别,但细品寻微,词中深深的寂寞、万般的无奈和无法排遣的离愁,也决非一般离别相思,而是有所喻况:上片“梧桐”,是惨遭幽闭的物象,而“深院”难道不正是囚身之喻?下片的离愁无疑可以解为去国之愁。心品之下,确可品出“亡国之音”的况味,难怪宋人黄升评注:“此词最凄惋,可谓‘亡国之者哀以思’。”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说,李煜词中所表现的情感哀伤深挚,莫不是字字见血,有如血泪凝铸而成。四、结论李煜的两首《相见欢》,虽然表面上都是写相思离别,但他作为亡国之君,受人拘囚,又何敢明目张胆地在作品中言志而表明自已“故国之恋”、“亡国之痛”的情感呢?除非他觉着活腻了。因而在作品中以“喻况”流露情感。因此,我们在赏析品读时,不仅要明白作品所写的外表情事方面的主题,更应把握作品中所流露的隐藏的某种心灵和情感的本质。同时,由于两者在内容情感上有着诸多的契合之处,甚至连标题也一样,我们当然可将它们视为关系密切姊妹篇,因而,为了使学生对李煜“无言”一词有更为深切的感悟,应将他的“林花”一词作为补充阅读材料以给学生,通过对举并读,使学生得到更为丰富的情感体验。地址:湖北省十堰市武当路马家河路3号邹立群[url=http://www.zhsc.net/html/2004427173128-1.html]http://www.zhsc.net/html/2004427173128-1.html[/url]
李煜此词所以能引起广泛的共鸣,在很大程度上,正有赖于结句以富有感染力和象征性的比喻,将愁思写得既形象化,又抽象化:作者并没有明确写出其愁思的真实内涵——怀念昔日纸醉金迷的享乐生活,而仅仅展示了它的外部形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样人们就很容易从中取得某种心灵上的呼应,并借用它来抒发自已类似的情感。因为人们的愁思虽然内涵各异,却都可以具有“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样的外部形态。由于“形象往往大于思想”,李煜此词便能在广泛的范围内产生共鸣而得以千古传诵了。李煜的故国之思也许并不值得同情,他所眷念的往事离不开“雕栏玉砌”的帝王生活和朝暮私情的宫闱秘事。但这首脍炙人口的名作,在艺术上确有独到之处:“春花秋月何时了”表明词人身为阶下囚,怕春花秋月勾起往事而伤怀。“春花秋月”人多以美好,作者却殷切企盼它早日“了”却;小楼“东风”带来春天的信息,却反而引起作者“不堪回首”的嗟叹,因为它们都勾发了作者物是人非的枨触,跌衬出他的囚居异邦之愁,用以描写由珠围翠绕,烹金馔玉的江南国主一变而为长歌当哭的阶下囚的作者的心境,是真切而又深刻的。“往事知多少?”回首往昔,身为国君,过去许许多多的事历历在目。据史书记载,李煜当国君时,日日纵情声色,不理朝政,枉杀谏臣……透过此诗句,不难看出这位从威赫的国君沦为阶下囚的南唐后主,此时此刻的心中有的不只是悲苦愤慨,多少也有悔恨之意。“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苟且偷生的小楼又一次春风吹拂,春花又将怒放。回想起南唐的王朝、李氏的社稷——自己的故国却早已被灭亡。诗人身居囚屋,听着春风,望着明月,触景生情,愁绪万千,夜不能寐。一个“又”字,表明此情此景已多次出现,这精神上的痛苦真让人难以忍受。“又”点明了“春花秋月”的时序变化,词人降宋又苟活了一年,加重了上两句流露的愁绪,也引出词人对故国往事的回忆。“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尽管“故国不堪回首”,可又不能不“回首”。这两句就是具体写“回首”“故国”的——故都金陵华丽的宫殿大概还在,只是那些丧国的宫女朱颜已改。这里暗含着李后主对国土更姓,山河变色的感慨!“朱颜”一词在这里固然具体指往日宫中的红粉佳人,但同时又是过去一切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象征。以上六句,诗人竭力将美景与悲情,往昔与当今,景物与人事的对比融为一体,尤其是通过自然的永恒和人事的沧桑的强烈对比,把蕴蓄于胸中的悲愁悔恨曲折有致地倾泻出来,凝成最后的千古绝唱——“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诗人先用发人深思的设问,点明抽象的本体“愁”,接着用生动的喻体奔流的江“水”作答。用满江的春水来比喻满腹的愁恨,极为贴切形象,不仅显示了愁恨的悠长深远,而且显示了愁恨的汹涌翻腾,充分体现出奔腾中的感情所具有的力度和深度。同它相比,刘禹锡的《竹枝词》“水流无限似侬愁”,稍嫌直率,而秦观《江城子》“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则又说得过尽,反而削弱了感人的力量。全词以明净、凝练、优美、清新的语言,运用比喻、比拟、对比、设问等多种修辞手法,高度地概括和淋漓尽致地表达了诗人的真情实感。
【注释】:1.庭芜:庭院里的草.2.柳眼:初春柳叶细如睡眼,故云柳眼.3.尊?:别作尊前.尊?:酒杯.4.画堂:别作"画歌"(疑误);"画楼","画阑".深:别版误作"声"5.清霜残雪:鬓发白如霜雪.任:忍受.别作"禁"转自:雨后池塘(www.yuhou.net)这是一首追忆往事的感怀之作.属后期作品.春风吹过庭院,吹绿了庭草.细如睡眼的柳叶也相继生出.面对生机盎然的满园春色,作者感受到的却不是喜悦而是幽怨.因为想起往事而悄然独立.眼前的春色明媚如昔,月色依然如昔,而自己却已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怎不让人欲语泪先流.酒宴上的笙歌还在继续,酒杯尤在手中.春风不仅吹绿了庭苑,也吹开池面的寒冰,吹出一池春水.烛残,香暗,夜已阑.想自己人未老却早生华发,鬓发如雪.忧怀不能自已,伤感难以承受.上片以春色起笔,看似春光荡漾,但欢快清丽中,却透着伤怀抑郁."依旧"的是竹声新月.不再的是往日的欢乐,已逝的岁月.如覆水难收.依旧二字,表达的是词人心中深深的无奈和抑郁.下片则直写忧愁.思想往事催人老.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词人日渐衰老憔悴,痛苦难禁.结句直接而又力有千钧。
【注释】:[1]此词的词牌亦有作“乌夜啼”。[2]谢:凋谢。[3]胭脂泪:指女子的眼泪。女子脸上搽有胭脂泪水流经脸颊时沾上胭脂的红色,故云。[4]几时重:何时再度相会。此词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对暮春残景的描绘中,是即景抒情的典范之作。起句“林花谢了春红”,即托出作者的伤春惜花之情;而续以“太匆匆”,则使这种伤春惜花之情得以强化。狼藉残红,春去匆匆;而作者的生命之春也早已匆匆而去,只留下伤残的春心和破碎的春梦。因此,“太匆匆”的感慨,固然是为林花凋谢之速而发,但其中不也糅合了人生苦短、来日无多的喟叹,包蕴了作者对生命流程的理性思考?“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一句点出林花匆匆谢去的原因是风雨侵龚,而作者生命之春的早逝不也是因为过多地栉风沐雨?所以,此句同样既是叹花,亦是自叹。“无奈”云云,充满不甘听凭外力摧残而又自恨无力改变生态环境的感怆。换头“胭脂泪”三句,转以拟人化的笔墨,表现作者与林花之间的依依惜别之情。这里,一边是生逢末世,运交华盖的失意人,一边是盛时不再、红消香断的解语花,二者恍然相对,不胜缱绻。“胭脂泪”,遥按上片“林花谢了春红”句,是从杜甫《曲江对雨》诗“林花著雨胭脂湿”变化而来。林花为风侵欺,状如胭脂。“胭脂泪”者,此之谓也。但花本无泪,实际上是惯于“以我观物”的作者移情于彼,使之人格化——作者身历世变,泣血无泪,不亦色若胭脂?“相留醉”,一作“留人醉”,花固怜人,人亦惜花;泪眼相向之际,究竟是人留花抑或花留人,已惝恍难分。着一“醉”字,写出彼此如醉如痴、眷变难舍的情态,极为传神,而“几时重”则吁出了人与花共同的希冀和自知希冀无法实现的怅惘与迷茫。结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一气呵成益见悲慨。“人生长恨”似乎不仅仅是抒写一已的失意情怀,而涵盖了整个人类所共有的生命的缺憾,是一种融汇和浓缩了无数痛苦的人生体验的浩叹。
【注释】:[1]锁清秋:深深被秋色所笼罩。[2]离愁:指去国之愁。[3]别是一般:亦做“别是一番”,另有一种之意。词名《相见欢》咏的却是离别愁。此词写作时期难定。如系李煜早年之作,词中的缭乱离愁不过属于他宫庭生活的一个插曲,如作于归宋以后,此词所表现的则应当是他离乡去国的锥心怆痛。起句“无言独上西楼”,摄尽凄惋之神。“无言”者,并非无语可诉,而是无人共语。由作者“无言”、“独上”的滞重步履和凝重神情,可见其孤独之甚、哀愁之甚。本来,作者深谙“独自莫凭栏”之理,因为栏外景色往往会触动心中愁思,而今他却甘冒其“险”,又可见他对故国(或故人)怀念之甚、眷恋之甚。“月如钩”,是作者西楼凭栏之所见。一弯残月映照着作者的孑然一身,也映照着他视线难及的“三千里地山河”(《破阵子》),引起他多少遐想、多少回忆?而俯视楼下,但见深院为萧飒秋色所笼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里,“寂寞”者究竟是梧桐还是作者,已无法、也无须分辨,因为情与景已妙合无垠。过片后“剪不断”三句,以麻丝喻离愁,将抽象的情感加以具象化,历来为人们所称道,但更见作者独诣的还是结句:“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诗词家借助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来表现离愁时,或写愁之深,如李白《远离别》:“海水直下万里深,谁人不言此愁古”;或写愁之长,如李白《秋浦歌》:“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或写恋之重,如李清照《武陵春》:“只恐双溪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或写愁之多,如秦观《千秋岁》:“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李煜此句则写出愁之味:其味在酸咸之外,但却根植于作者的内心深处,无法驱散,历久弥鲜;舌品不得,心感方知。因此也就不用诉诸人们的视觉,而直接诉诸人们的心灵,读后使人自然地结合自身的体验而产生同感。这种写法无疑有其深至之处。【集评】黄昇《花庵词选》:此词最凄婉,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陈廷焯《白雨斋词话》:思路凄惋,词场本色。沈际飞《草堂诗余续集》:七情所至,浅尝者说破,深尝者说不破。破之浅,不破之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句妙。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词写别愁,凄惋已极。“无言独上西楼”一句,叙事直起,画出后主愁容。其下两句,画出后主所处之愁境。举头见新月如钩,低头见桐阴深锁俯仰之间,万感萦怀矣。此片写景亦妙,惟其桐阴深黑,新月乃愈显明媚也。下片,因景抒情。换头三句,深刻无匹,使有千丝万缕之离愁,亦未必不可剪,不可理,此言“剪不断,理还乱”,则离愁之纷繁可知。所谓“别是一般滋味”,是无人尝过之滋味,唯有自家领略也。后主以南朝天子,而为北地幽囚;其所受之痛苦,所尝之滋味,自与常人不同,心头所交集者,不知是悔是恨,欲说则无从说起,且亦无人可说,故但云“别是一般滋味”。究竟滋味若何,后主且不自知,何况他人?此种无言之哀,更胜于痛哭流涕之哀。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后阕仅十八字,而肠回心倒,一片凄异之音,伤心人固别有怀抱。
【注释】:[1]潺潺:形容雨声。[2]阑珊:衰残。一作“将阑”。[3]罗衾(音亲):绸被子。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4]身是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5]一晌(音赏):一会儿,片刻。贪欢:指贪恋梦境中的欢乐。此词上片用倒叙手法,帘外雨,五更寒,是梦后事;忘却身份,一晌贪欢,是梦中事。潺潺春雨和阵阵春寒,惊醒残梦,使抒情主人公回到了真实人生的凄凉景况中来。梦中梦后,实际上是今昔之比。李煜《菩萨蛮》词有句:“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所写情事与此差同。但《菩萨蛮》写得直率,此词则婉转曲折。词中的自然环境和身心感受,更多象征性,也更有典型性。下片首句“独自莫凭栏”的“莫”字,有入声与去声(暮)两种读法。作“莫凭栏”,是因凭栏而见故国江山,将引起无限伤感,作“暮凭栏”,是晚眺江山遥远,深感“别时容易见时难”。两说都可通。“流水落花春去也”,与上片“春意阑珊”相呼应,同时也暗喻来日无多,不久于人世。“天上人间”句,颇感迷离恍惚,众说纷纭。其实语出白居易《长恨歌》:“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天上人间”,本是一个专属名词,并非天上与人间并列。李煜用在这里,似指自已的最后归宿。应当指出,李煜词的抒情特色,就是善于从生活实感出发,抒写自已人生经历中的真切感受,自然明净,含蓄深沉。这对抒情诗来说,原是不假外求的最为本色的东西。因此他的词无论伤春伤别,还是心怀故国,都写得哀感动人。同时,李煜又善于把自已的生活感受,同高度的艺术概括力结合起来。身为亡国之君的李煜,在词中很少作帝王家语,倒是以近乎普通人的身份,诉说自已的不幸和哀苦。这些词就具有了可与人们感情上相互沟通、唤起共鸣的因素。《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如此,此词亦复如此。即以“别时容易见时难”而言,便是人们在生活中通常会经历到是一种人生体验。与其说它是帝王之伤别,无宁说它概括了离别中的人们的普遍遭遇。李煜词大多是四五十字的小令,调短字少,然包孕极富,寄慨极深,没有高度的艺术概括力是做不到的。【集评】《乐府纪闻》:后主归家后与故宫人书云:“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旧臣闻之,有泣下者。七夕在赐第作乐。太宗闻之怒,更得其词,故有赐牵机药之事。蔡绦《西清诗话》:诗人(李煜)归宋后,“每怀故国,且念嫔妾散落,郁郁不自聊。”“尝作长短句(即指此词),含思凄惋,未几下世。”王方俊《唐宋词赏析》:这首词的艺术成就是很高的,自然率真,直写观感,直抒胸臆,因之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它不仅在旧时曾为人传诵,现在看来也是我国诗歌艺术宝库中的一件珍品。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言梦中之欢,益见醒后之悲,昔日歌舞《霓裳》,不堪回首。结句“天上人间”三句,怆然欲绝:此归朝后所作。尤极凄黯之音,如峡猿之三声肠断也。唐圭璋《唐宋词简释》:此首殆后主绝笔,语意惨然。五更梦回,寒雨潺潺,其境之黯淡凄凉可知。“梦里”两句,忆梦中情事,尤觉哀痛。换头宕开,两句自为呼应,所以“独自莫凭栏”者,盖因凭阑见无限江山,又引起无限伤心也。此与“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同为悲愤已极之语。“别时”一句,说出过去与今天之情况。自知相见无期,而下世亦不久矣。故“流水”两句,即承上中说不久于人世之意,水流尽矣,花落尽矣,春归去矣,而人亦将亡矣。将四种了语,并合一处作结,肝肠断绝,遗恨千古。《南唐二主词汇笺》引郭麟云:绵邈飘忽之音,最为感人之至。李后主之“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所以独绝也。王闿运《湘绮楼词选》:高妙超脱,一往情深。
这是后主入宋后,思念故国,表达悲痛悔恨之情的作品.上片写对现实的无奈.故国已成往事,惨痛的现实无可更改,只能使人悲痛,除此之外,又还能做什么?亡国后,无人看望陪伴,只能任凭珠帘闲挂,独自一人清冷孤单.因为整日没有人来,台阶上已经生了一层绿苔.此情此景,令人心中悲苦无法排遣.下片写对往事的悔恨和对故国的思念.昔日辉煌的宫殿,已经被尘土掩盖,归于荒芜.旧时王气不再,也已被衰草湮没.秋日的夜空明净,月色清朗.想起故国南唐的宫殿,依旧在月色的笼罩之下.只是国既亡,江山易主,昔日曾经度过美好生活的故宫,徒留清影于秦淮河畔,自己却再也回不去了.本词开篇言往事,言哀愁,突然而又凄婉悱恻之极.整首词情景交融,虚实结合.上片一个只字,一个任字,表达了后主心中的无奈和绝望.他盼望往事可以重来,但往事不再.期盼有人能来看望,可以诉说心中的凄苦,可是"终日谁来",只能一次次的失望.下片一个已字表达了国破家亡,覆水难收的悔恨.一个空字表达了对故国的思念和对现实的无可奈何.给全词奠定了一种绝望而又虚无的情感.----------------------------------------------------起句“往事只堪哀”,将全篇基调定出,并凝结到一个“哀”字上。这“哀”是如此深重,以至于“对景难排”。本来“对景难排”就在说无人可以倾诉,只好独自面对景物,希望能作排遣,在诉说哀痛深重的同时,已有孤独之意。由此拈出“难”,是说孤苦之深,面对景物也无法排遣。更接以“秋风庭院藓侵阶”,用苔藓满地写无人造访,用庭院秋风写空旷凄凉,景色已然寂寞,孤苦唯见深重。这样便将人的孤独写得很具体,很形象,那内心的哀伤,非但是“难排”,“对景”更是徒然增痛而已。时当秋天,是枯索萧瑟之季;身在庭院,有高墙围困之难。而在这小院中,秋风吹过,树叶黄落,唯一的绿色就是蔓延生长的苔藓,那层暗绿一直爬到了进入堂室的台阶上,看着令人心酸。刘禹锡的《陋室铭》有“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名句,表现高逸脱俗的文人雅趣。这里写苔藓,是说生活的孤寂,在寒瑟的秋天虽然有这一点绿色,却是长年没有人行走的痕迹,尤增悲哀。于是作者“一任珠帘闲不卷”,既然“终日”都无人来。“一桁”写索性,不是痛快的豪放,而是无奈的放弃。“闲”写门帘长垂的状态,实指自己百无聊赖的生活处境,既不是“一帘风月闲”(《长相思》)的悠闲,也不是“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菩萨蛮》)的闲散。上片就眼前景物而写孤苦的凄凉心境。下片转折而起,以“金锁已沉埋,壮气蒿莱”悲悼国家破灭、身陷为虏的遭遇。想当年,身为君主,群臣俯首,宫娥簇拥,有过颐指气使的威严,有过春花雪月的风流,而所有的繁华与富贵都一起随着金陵的陷落而烟消云散,化为了乌有。此时徘徊庭院,往事无限,看秋夜天高,秋月澄明,那金陵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却不再是往日的气象。南唐已破灭,君主成囚虏,秋月还是那轮秋月,只是“空照秦淮”而已。这里的“玉楼瑶殿影”,可以分作两层理解。第一层是指秦淮河边的旧时宫苑,映照在月光下,投影在河水中,却是有楼影而无人影,重在一个“照”字。第二层是指神话传说中的月宫,华丽壮观却虚无缥缈,就像此刻记忆中的故国宫苑,重在一个“空”。就第一层讲,作者是凭着想象回到旧地,就第二层讲,则作者是在当地望月而遥寄哀思。这两层意思就将一人而两地的情思通过一轮秋月糅合到一起,“空照”不仅在秦淮的楼阁,也在汴京的人一心。“空照”的感受中有无尽的心酸与哀苦。这首词写当前的孤寂,与往日的繁华相对,不过不是直接道出,而是借景抒情。上片景色“秋风庭院藓侵阶”,写得寒瑟凄惨;下片景色“晚凉天净月华开”,虽然清冷,却是一片澄明。这两处景色,一明一暗,又一在白日,一在夜晚,就构成了双重的联系。在格调上是现在与过去的对比,在时间上则是日以继夜的相承。因此,“对景难排”不仅是说眼前景,而且是指所有的景物,无论四季,无论日夜,都不能为孤苦的作者排遣悲哀,不说“往事只堪哀”,用其他的话也是无法表达出悲哀的。
词的上片,主要写作者的凄苦境遇和无奈情态。“昨夜风兼雨”,不从日而偏从夜写起,是写作者悲怀愁思的夜不能寐,“风兼雨”与“飒飒秋声”相对应,是渲染环境、气氛。在这种凄凉寒苦的景色中,作者的心境是可想而知的。之所以说“昨夜”,当还有一种不堪回首的感触在其中罢。这里虽然客观的写景,但主人公的形象,尤其是他的彷徨、郁闷的心情却已隐然可见。接下来二句就是直写了。李煜在《喜迁莺·晓月坠》中曾有“无语枕频欹”之句,与此句“烛残漏断频欹枕”用意相同,但所思不同。以前是怀想佳人,君存情爱在先,如今却是是国破家亡成阶下之囚,境遇不同,感触自是相异,于是看“烛残”、听“漏断”,虽然仍是“无语”,但却已是“起坐不能平”了。“不能平”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境,这一次是连梦都没有了。上片虽似写景为主,描摹情状,但事实上作者那种愁思如潮、郁抑满怀的心情却已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深沉而又挚切。词的下片以抒情为主,抒发作者的切肤之痛和人生感慨。这既是“起坐不能平”的原因,也是“起坐不能平”中思前想后的结论。“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昨日一国之君,今日阶下之囚;昨夜欢歌笑语,今夜“烛残漏断”,明日明夜呢?作者的苦痛遭遇,不能不使他有人生如梦的感慨和浩叹。一个“漫”字,极空虚,极幻妄,准确地传达了作者的万千思绪。一个“算来”,既说明作者是总结回顾了自己的过去得出的结论,但同时也传达出作者的那种十分迷惘、无奈的心情,同“漫”字一样地生动、传神。作者的这种慨叹是沉痛的,但同时也是消极的,于是作者宁愿醉去不醒,宁愿迷迷糊糊,“醉乡路稳宜频到”,原来作者指望的是一个“稳”字,一语道破天机,作者处境的危险困苦不言自明。所以我们并不能从这个角度太过严厉地去批评李煜的颓废消极思想,环境使然,差可理解。更何况即便如此,李煜也仍是难逃恶运,不久于世。全词比较鲜明地体现了李煜后期作品的特色:情感真实,清新自然。尤其是这首词,作者对自己的苦痛毫不掩饰,把自己的人生感慨明白写出,不假饰,不矫情,简洁质朴,有现实感,虽然思想情调不高,但艺术价值不低。
此词是南唐后主李煜在江南国家尚盛时对其宫中歌舞升平景况的描写,反映了李煜早期的宫廷生活。词的上片,是帝王奢华生活和耽于享乐的真实写照。起言红日已高,金炉添否,是歌舞时外部环境的描写。全然是一副官贵闲人的作派。陈善《扪虱新语》卷七:“帝王文章。自有一般富贵气象。”此不虚言。据史书记载后主宫中非常官丽堂皇。如《五国故事》中说李煜:“尝于宫中以销金罗幕其壁,以白银钉瑇瑁而押之。又以绿钢刷隔眼,糊以红罗,种梅花于其外。又以花间设画小本亭子,才容二人。煜与爱姬周氏对酌于其中,如是数处。”又,宋代陶谷《清异录》卷上记载:“李后主每春盛时,梁栋窗壁柱拱阶砌,并作隔简密插杂花,榜曰锦洞天。”其宫中焚香之器名目繁多,奢华之极。但作者在此词只用此两句巧妙地描写作者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生活画面。“三丈透”言为时不早,其慵懒轻松的情态仿佛想见。“金炉”、“香兽”等已并非—般人家轻易置得。又何况是“次第添”。其中可料知歌舞进行已久,排场亦大。但主人对这些花销用度并不吝惜。通宵达旦的歌舞,奢丽浮华的器具,放浪不拘的宫廷生活,在作者眼里是那样的和谐自然。这也就自然地引入下片。下片的首句承上片而来,写作者眼中佳人的舞姿,发散钗落,可以同上片首句对应看到,歌舞一直未休,可能是夜以继日的。词人非常细心地捕捉到了歌舞场景中的两个细节“地衣皱”、“金钗溜”。随着飞速旋转的舞步红锦织成的地毯打起皱来,舞女的金钗从发髻滑落下来。“酒恶”一句,写作者已经酒醉不支,但却仍旧以花解酒,力图继续饮宴。“拈”字、“嗅”字写酒醉时的娇态。微醉的她时而拈花带笑,嗅花为解,意犹木尽。尤见其酣嘻情趣、楚楚可怜。最后一句跳开的场面描写,从侧面反映这里的活动是如何的喧闹。从内容上看,词中反映的生活是空虚腐朽的,不仅在生活起居上一味地追求奢华,而且毫不顾及政事百姓,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享乐安逸当中。同时,作者在词中的种种作态对其本人来说,作者始终是抱着一种自得的、欣赏的态度的,作者的自我陶醉的心情甚至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得到说明——作者大概乐于或希望别人知道作者的这种生活,所以要使“别殿遥闻箫鼓奏”。从艺术上看,此词的结构严谨,技巧娴熟,语言华丽,喻象生动。上下两片承接自然紧密,浑然一体,场面描写细腻到位,情态表现活灵活现,如“酒恶时拈花蕊嗅”一句,贴近生活,使一个醉酒享乐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尤其是“红日已高三丈透”句,更是被称为“绝唱”。此词描写帝王享乐的词,艺术上的精美与内容上的腐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时也同作者后期的词作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由此可见,如果不是对这种耽于奢华生活乐而不疲,恐怕李煜也不一定会成为一个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历史的警醒意义也许正在于此。
本词别说冯延嗣作.从风格和词意上看,应该是后主入宋后的作品.人生如同风中的烛火蓬草,漂泊不定,身不由己,再美好也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想找寻旧日的痕迹,却已是物是人非,徒增伤感.上天注定了自己这一生,现实总是与心愿想违.天教凄凉,是天底下最深的无奈.下片以景写情.楼台待月而空逝水,如同词人内心有所待而不可得.心怀期待却终归成空.道出的是无可奈何的失落.楼阁荫花又漫斜晖,夕阳西下楼阁惨淡,如同内心的凄凉衰败.登楼远望,面对此情此景,悔恨,惆怅,一并涌上心头,任凭泪水浸湿了衣襟.本词打破上片状景下片写情的常规.开篇先抒发身世飘零身不由己的感叹,而后借景写情,伤心人眼中,万物皆有情.皆有了伤感与无奈.一个空字,一个漫字,写出的不仅是目中之景,更是心中之情之痛.天教心愿与身违,白话中,透出的是词人心中抑郁已久的,对上天对命运的呐喊.这首词写作者怅恨无依、登临感怀的情状。词的上片以“人生如梦”开篇,感叹自己身如“转烛”“飘蓬”,恍在梦中。既然人生如梦,则不如常在梦中,因为也许只有梦中才能得归故国,重拾旧欢。只可惜“欲寻陈迹”但却满眼物是人非,徒增怅恨而已。心愿难遂,怅恨难消,这一切看来似乎天意,自己只能在这凄苦寂寞的现实中徒唤奈何了。上片三句是句句感慨,字字关情,总把自己的怀想和残酷的现实对照起来写,反差明烈,充分地烘托出作者愁恨难泯、无可奈何的悲痛心情。词的下片以写景起,即景抒怀。“待月池台”既是眼前之景,更是心中之境,作者心如“池台”,有“待月”之思,思之不得,所以有“空逝水”之叹,一个“空”字,道出了作者满怀的寂寞和凄凉。“荫花楼阁”是所见之景,大概也是所怀之梦,一切美好的景色都被夕阳斜照映出满目的惨淡凄伤,这大概也是梦回归国的心中景况。“登临”二字是词眼,一切的感伤也许是“登临”造成的,登高望远,怀思故国,故国已失,怅恨无已,各种各样的忧思、烦懑纷至沓来,于是“泪沾衣”。可是作者这里又用了“不惜”二字,有深意,既写出作者亡国失家后必然的愁苦,也写出作者悔恨自责、宁愿多承受些这锥心之痛的复杂情怀,所以“登临”也许是已“登临”,正“登临”,但恐怕更多是还要“登临”,苦也“登临”之意。作者的复杂心境以一句带之,更婉转凄切,至真至到。全词前直后曲,直笔如平常白话,曲笔如林间幽径,搭配得当,相得益彰。虽情调稍显低沉,但情意真挚,有相当的艺术感染力。
这首词是描写一位女子秋夜愁思的闺怨词。“云一緺,玉一梭”两句,分写女子发式、头饰之美,用语清新而形象。“淡淡衫儿薄薄罗”,续写女子淡雅衣着,虽未明写容颜,但这种比喻和衬托却从侧面写出女子的容貌艳丽和气质高雅。虽只写衫裙,而通体所呈现的一种绰约风神自可想见。尤其是“淡淡”和“薄薄”两个叠词的使用,别具一格,于浅白中见新意,于细微处见匠心。“轻颦双黛螺”,写到这位淡妆女子的表情。轻皱双眉,似乎蕴含着幽怨。相思怀人之意,于此隐隐传出,并由此引出下片。这一句突兀其来,直扣人心,不仅突出了女子愁思不解的容态,而且加强和丰富了这种容态的吸引力和感染力。“轻”字颇有分寸,它适合表现悠长而并不十分强烈的幽怨,且与通篇轻淡的风格相谐调。“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写到这是一个秋天的雨夜,秋风本就催愁,文人亦已多伤秋,更何况有苦雨相和。作者不单写风,也不单写雨,而写风雨交加,更增添了秋夜愁思的凄苦。但是作者觉得这样的环境烘托仍然不够,于是风催残叶、雨打芭蕉,“帘外芭蕉”似乎也有泪滴,秋意不仅更浓,秋思也已更苦,“三两窠”,又隐约让人感到女子的孤零寂寞。“夜长人奈何!”春宵苦短、秋夜嫌长,原只因其一欢一愁。最后一句仿佛是女主人公发自心底的深长叹息。这叹息正落在歇拍上,“奈何”之情点到即止,不作具体的刻画渲染,反添余蕴。联系上片的描绘,不仅使人联想到,这位“淡淡衫儿薄薄罗”的深闺弱女,不仅生理上不堪这秋风秋雨的侵袭,而且在心理上更难以禁受这凄冷气氛的包围。
【注释】:(一题邓肃作)1.烟水:烟雾迷蒙的水面.2.鞠花:菊花.鞠通菊.3.塞雁:边塞的大雁.这是一首秋怨词.一题邓肃作.若为李词,当属中期作品.上片从山起.山一重两重,层峦叠嶂,就如同心中的相思层层叠叠,连绵不绝.山远天高望不到尽头,就如同相思无际无涯.而寒的不仅仅是烟雾深锁的水面,更是思人的心情.相思日久,已到暮秋,枫叶正红,而红不过相思之苦.下片从花起.花开花谢,相思经年,边塞的大雁也高飞还故乡,而远去的人却还没有回来,相比塞雁之还,离人之苦更甚.远人不归,便只好任那风月闭于于帘外.人静帘闲,而不静不闲的,是心中无穷无尽的思念之情.帘闲而心乱.这阕小词,以景状情.在词人笔下,远山,烟水,枫叶,菊花,塞雁,共同构建了一个清冷的深秋.在这样的深秋中,相思之情就越发的寂寞幽怨.词中的远人,也许指的就是入宋不归的弟弟从善.
此词别说为李冠作,亦说为欧阳修作.若为李词,当属中期作品.是一首伤春感怀之作.词的上片写主人公信步闲情、伤春感怀的情形。开篇起句点明时间(“遥夜”)、地点(“亭皋”)和活动(“闲信步”),简约而明白,一个月夜无眠、独自水边散步的主人公呈现在读者面前。其中“闲”字有深意,看起来是闲逸、闲适,而其实是心中烦闷、长夜难眠、独自伤怀的无以自解,只好无聊、无奈地信步游走,是闲极而烦之意。这也正好引出二、三句作解:清明刚过,却已春去。“乍过”与“早觉”相对,笔意相承而词意相反,表现出主人公的心境与现实情景的反差和对立。“春暮”不是实景,而是心境,关键在一“伤”字,伤春即是伤己,所以“闲信步”和“伤春景”等等,都是主人公自伤无奈心情的客观映照,“伤”字一出,有动感,有情怀,片景皆活。后二句是以主人公视听之觉来写景,以情见景,以景映情,十分形象。雨随风往,风卷云收,作者以“约住”状之;云散月出,云拢月淡,作者用“朦胧”画之。极生动、极形象,而又极具神韵,尤其从中可见主人公心随风雨、情如云月的伤春情怀,淡雅有致而又曲意绵延,直为情语。词的下片写主人公感慨春去、无以自慰的悲愁情怀。“桃李依依”本是明媚春光,但春却已溜走。正仿佛人生中岁月流逝总是无可挽回,一个“暗”字,依恋之情俱在,无奈之怀别出,含蓄委婉,曲笔有致。可惜此景稍寂,于是作者笔锋一转,“谁在秋千,笑里低低语”,以活动的景色与上句形成对比,借以昭示主人公欲静不能的心情。这种对比和反差是如此巨大,春光虽好却偏要溜走,他人欢情而唯我独伤,相映见意,别具深韵。最后二句“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直抒胸臆,张口即出,语尽而情不绝,言收而意更进,主人公千愁万恨在心头,无人能解无处平的情怀喷薄涌出,无以自收。全词多用白描手法,信笔画之,信手拈之,但一切景语皆为情语,这是李煜词作的基本风格。这首词写愁情春恨,多用对比,多造反差,实是用心去见景,用情去感物,其中作者的心境总与现实景象有极大的对立,因此也才有人指出词为李煜晚期的作品,不无道理。总看全词,质朴无华,淡雅疏朗,含蓄悠远,有“疏而能深,淡而能远”的艺术风格。
【注释】①上苑:古代皇帝的花园。②车如流水马如龙:极言车马众多。【评解】这首记梦小词,是李煜降宋被囚后的作品。抒写了梦中重温旧时游娱生活的欢乐和梦醒之后的悲恨。以梦中的乐景抒写现实生活中的哀情。“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游乐时环境的优美,景色的绮丽,倾注了诗人对往昔生活的无限深情。这首小词,“深哀浅貌,短语长情”,在艺术上达到高峰。“以梦写醒”、“以乐写愁”、“以少胜多”的高妙手法,使这首小词获得耐人寻味的艺术生命。【集评】张燕瑾《唐宋词选析》:统观这首小词,构思新颖,环环相扣,通首都用白描手法,语言明净流畅。《唐宋词鉴赏集》:李煜笔下这个欢乐而又使他悲苦的梦,可以使作品置身于唐宋诗词作家创造的形形色色的“梦”的画廊之中。俞陛云《唐五代两宋词选释》:“车水马龙”句为时传诵。当年之繁盛,今日之孤凄,欣戚之怀,相形而益见。陈廷焯《别调集》卷一云:后主词一片忧思,当领会于声调之外,君人而为此词,欲不亡国也得乎?
【注释】:1.断脸:别作"沾袖".颐:面颊.2.和:随着.别作"如","滴"此阙词写作时间与上阙同.是后期作品.起笔言泪.恨既深沉,只有以泪洗面.泪水流在脸上,纵横交错,肆意流淌.可是心中的苦闷,不可以言语来表达.落泪之时,就不要吹奏起笙箫了吧.那本是往日欢乐时演奏的乐器,现在流着泪吹起,会更添哀思.悲苦已极浑欲断肠.这阙词可以和<多少恨>联系起来读,句意上是连贯的.与上阙不同的是,"多少恨"以乐写苦,用反语.此阙则直接言愁言泪,毫不掩饰.全词共20字,泪字竟出现三次.可是丝毫不觉重复多余,反觉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作者心中苦楚之万一.其苦之深,其泪之多,直令读者断肠.就更不用说亲自体会着这一切的作者了.转自:雨后池塘(www.yuhou.com)
【简析】:幽期密约,选在了一个花朦胧、月朦胧、雾朦胧,美好而又神秘的晚上。一想到好不容易才挨到元宵,终于要和情郎见面,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胸中不免小鹿儿乱撞。时刻到了,尽管放轻脚步,还是觉得脚步声如同山响,心都提到嗓门口儿了,鬼机灵地,干脆脱下金丝绣鞋,用手提了;只穿着丝袜,迅速下了台阶,一溜烟跑到画堂南畔。赏析(1)这是一首描写男女欢爱的词是李后主再与大周后(李煜妻)的妹妹小周后偷欢时写的李煜仅存的四十余首词中,《菩萨蛮》共有三首,写的都是男欢女爱的光景。而这一首又是把两人偷欢的情景写得紧张刺激又温馨浪漫。这首词以小周后为第一人称:“花明月暗”之时,女方手提绣鞋,悄悄潜出;看到恋人,扑将上去,身上还在瑟瑟发抖这两个细节,当真是描绘得惟妙惟肖,有如神来之笔。文中的“后”指的是李煜的第一任皇后,名周娥皇,史称大周后。而“小周后”就是她的妹妹。当时大周后重病,小周入宫探病,结果没有见姐姐,却是跟后主xxxx,限于身份和舆论的压力,两人不能公开交往,只能展开地下恋情。于是才有了上面的《菩萨蛮》……后来后主就娶了他的这位小姨子,史称小周后。(2)娥皇作了四年的皇后,就生了重病。为此娥皇年仅十四岁的妹妹女英进宫探视。女英正值豆蔻年华,天真烂漫、娇柔动人,且《后唐书》中说其“警敏有才思,神采端静。”李煜一见,不禁心生爱怜。为此,李煜想方设法和小姨接近,细心呵护,大献殷勤,把情窦初开的女英勾引得芳心大动,难以自持,不久就投入了姐夫的怀抱。不过碍于双方的身份,两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往,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偷偷地约会。女英偷偷地溜出寝宫,怕被人发觉,还把金缕鞋脱下拎在手中,只穿袜子登上含元阁。李煜见了,又怜又爱,写下一首《菩萨蛮》: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这首词的意思很好懂,但意境却值得好好品味。在一开头,词人就营造出一个朦胧浪漫的意境:在一个薄雾轻笼、花明月黯的夜晚,一个美丽的少女从自己的寝宫里溜出来,手里提着金缕鞋,只穿着袜子的小脚丫儿踩在落满花瓣的台阶上,悄悄地向自己爱人的身边走去。而在后半阙中,一句“一晌偎人颤”,将少女紧张、娇羞的心态描写得淋漓尽致。最后一句:“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以少女的口吻说出心思来,让人怦然心动。至于如何的怜法,就请各位朋友尽情去想像吧。ps:历史——小周的下场宋王铚《默记》引龙衮《江南录录》“李国主小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一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驾后主,声闻于外,多宛转避之。”明人沈德符《野获编》又谓:“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太宗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周后作蹙额不胜之状。有元人冯海粟学士题曰:“江南剩有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十国春秋》:“小周后以后主暴殒,悲不自胜,亦薨。”http://baike.baidu.com/view/652799.html
这是李早期风格的作品。描写的是男女幽会的情景,大概是他与小周后的。上片写男子潜入少女居所,看见少女的睡态。蓬莱,天台,皆是传说的仙境。由此可知,此女子居住的地方不寻常,华美如仙境。此女子的身份也不平常。再结合"闭”字,可以猜测,此女子应是小周后。作者以欣赏的目光,描写了女子的睡态:她的头发乌黑发亮,睡得正熟,枕头也抛在了一边。而且,还可以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下片写梦醒。因为是偷欢,所以男子要“潜入”。(上片的“闭”字,也为“潜入”作了铺垫。)但却因为心急,不小心碰响了珠琐,惊醒了少女的美梦。这本是令人着恼的事。但是少女看到是情郎,反映是笑。她美好的脸上露出微笑,两人相看无语却又柔情无限。最后两句,把两人之间的情深意切,描写的温馨生动之极。此词描写幽欢,可与<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一起对比来看。一个是以女子为视角,写女子偷偷去见情郎的紧张而又期待的心态,一个是以男子为视角,写男子去女子的居所偷会,小心翼翼却又着急相见,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女子的神态举动。整首词前后情景连贯,明快活泼而又不失含蓄。-----------------------------------------前一首词写男女之问的私会,是女子在晚上潜往男子的居处。这首词仍是写私会,却是男子悄然行至女子的寝所,时间则是在正午。词中所写只是二人相对的一个片刻,女子写得娇羞妩媚,男子写得温柔体贴,一片脉脉深情。首句中“蓬莱”、“天台”的形容,不仅暗寓女子的美貌,也代指居所的精美,下启“画堂”,再加修饰,有一种金屋藏娇的意味。而用一“闭”字,强调深居禁严,难以接触,巳露出私情消息,与下片中的“潜来”相呼应。“人无语”,既指“昼寝”时光,周遭静谧无声,也表示到来的步履悄悄,不曾有所惊动。既没有惊动侍从,也没有惊动正在午睡的爱人,于是男子得以俯身注视卧榻上的爱人。她睡得香甜,睡得酣畅。乌黑闪亮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枕头上,绣花夏衣又轻又薄,透出那身体特有的香味,令人心醉。或是身体的移动,或是脚步的挪动,一个不经意的细微动作.带动了男子身上悬垂的玉佩,发出一二声清脆的鸣响,惊醒了梦中人。只见她双眸慢慢睁开,正与俯看者的目光相对,笑容随即在美丽的脸庞上轻轻荡漾,二人无语,“相看无限情”。这传神的描写,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妙。上片写“潜来”光景,下片写“相看”情景,过片以“珠琐”承绣衣,正将会见的双方相联系。两阕一气呵成,上下之间,几乎不见痕迹。结句最有味,本是一方行为的叙述,此时换作了双方感情的交汇,虽是平平的描述,但热烈在其中。词中的“鸳鸯梦”用得很着力。因是思念而有“潜来”,因是深爱而俯身含情凝视,故因己及入而推想女子睡得如此香甜,一定是在梦中有相聚,鸳鸯正成双。唯其如此,女子“惊觉”之时,才不以为惊,而是“慢脸笑盈盈”。“鸳鸯梦”虽是猜测,却是感情的祈愿,因而将现实与幻梦浑然交织,梦里梦外,写出二人的心灵相通。注目相对之时,自有无限的柔情。又如“盈盈”二字的巧用。“盈盈”与“笑”相连,是形容笑容的可爱,而“盈盈”又可独立出来形容目光,刻画“相看”的情态,可谓是一词多义。
这是李煜早期词作,描写男子在宴席上对一女子的迷恋,该是帝王生活的写照。词的上片写男女调情。奏乐者的玉手,在乐器上拨弄,丝竹便奏出了美妙的乐曲。乐美,但奏乐的人更美。她如秋水般的目光向男主人公投来,大胆的表露着心中的爱慕之情,男女二人眉目传情,心意相通。下片写欢情不成的感伤。首句意承上片,两人情意相通知后,却未能情意和谐而成云雨之欢,原因是“深绣户”,大概是深宫之中不便偷欢。只有在梦中才能相会。因此后面才有“成空”之语。表达了两人相见恨晚之情。全词写男女恋情,大胆直白,形象生动。正面描写与侧面描写,实写与虚写相交替,使得整首词的风格直接而又委婉。虽是写偷欢传情,但却不失活泼清丽。------------------------------------------这首词描写一位男子在宴席上对一位奏乐女子的钟情和迷恋,也可说是李煜前期帝王生活的又一实录。词的上片首先写乐声动听,“脆”“锵”等,都是比喻形容音乐的美妙,生动形象,显示出作者有极高的艺术修养,对音乐有较强的鉴赏力。乐由人奏,作者先写乐声有赏乐的一层意思,但其视点主要的还是要落在奏乐的人身上。“纤玉”用手指的形容就明确写出了奏乐的人一定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乐美人更美,作者的心思已昭然若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此句中的“新声”二字,指其用在这里是别有意寓。据马令《南唐书》中载,李煜曾得唐玄宗时大乐《霓裳羽衣》曲谱,由大周后“变易讹谬,颇去洼淫,繁手新声,清越可听”,这里的“新声”即是有特指的。另据《徐游传》中载:“昭惠后好音律,时出新声。”而陆游《南唐书·昭惠后传》中载,大周后“尝雪夜酣燕,举杯请后主起舞。后主曰:‘汝能创为新声则可矣。’后即命笺缀谱,喉无滞音,笔无停思,俄顷谱成,所谓《邀醉舞破》也。”分析起来,“新声慢奏”句中之“新声”虽与大周后之“新声”有关,但也并不一定即为同一“新声”,况且自全词看,两人“暗相钩”、“谐衷素”,却又“成空”至“魂迷”,如果是大周后,李煜当未必如此感伤。而且李煜向来“性骄侈,好声色”,故词中“慢奏移纤玉”者当是一个貌美而又通晓音乐的宫女。“眼色”二句,实写奏乐女子对作者的色诱神情,语言直白,表现大胆,使一个有着热烈情性的女子的动作情态明白地呈于读者眼前。有人从李煜的身份入手分析这是一位宫女献媚邀宠之举,从而体现出了作者本人的阴暗心理,有道理,但并不准确。李煜作为一个封建帝王,有其空虚淫佚的一面,但也有真情率性的一面,因此宫中有女如此眉目传情,也不能就说李煜的心理邪恶淫荡。还是将其虚解为男女主人公感情相通,心许目成较妥。下片首句承上片情意相通后即绣户之中欢会,前面所铺垫而出的柔情蜜意至这里尽兴欢会,接着笔锋陡转,写宴会后情意转眼“成空”,从侧面说明了两人之间的相见恨晚、春光苦短的依恋心境。所以也才引出“魂迷”“春梦”之辞。“成空”实际上是指欢会后的内心空虚,但更多地应是不忍离别偏离别的怅惘。所以在作者的无限追想中,美人才能再入春梦。由此可见,与作者相恋的应是一个宫女,而不是大周后,所以作者才感到处处有限,不能尽欢,然后又相思不得,辗转成梦。全词写男女恋情,大胆直露,不拘礼制,形象生动,有轻有重。既有明白直叙的描写,又有委曲含蕴的深沉。虽然有些语句似乎不脱色情之嫌,但却仍有一种清丽明艳的风致,不失清雅,尤其在女子形象的描绘和男女情思的艺术表现上,都有着十分可贵的传神之笔。
这是一首思旧词.看词意,可以看作是后主为昭惠后,即大周后所作的悼亡词.属前,中期作品.上片写思人.起句用"吹箫乘凤"之典.秦楼依然在,而吹箫之人已逝.人去楼空,只有昔日的风景依旧.睹物思人,更有物是人非之感慨.万紫千红的花各自迎风自开放,随风起伏,这本是美好的春色.但却勾起了作者无限的伤感.连东风吹来花朵的香气,也令他感到懊恼.因为这令他想起了已故的人衣服上的香味.不禁怨东风,为何来得如此晚.东风迟吹,春花晚开,而人却已早早地逝去.更添伤感.下片写追忆.梦醒后,作者对着琼窗,回忆起当初一起吹笛吟和的日子.可只是昨是今非.笛残梦断罢了.又怎令人不悔恨.倚着碧玉栏干望见杨柳依依,想起与爱人,只能在梦中暂时相见了.而回忆当初,好似做梦一样.人生如梦便如梦罢,相思苦极,已懒得再去想了.相思到了极致,已不愿再相思.反语更令人感到相思之苦,不堪回首.从词中,秦楼,上苑,琼窗,碧玉阑干这些词语来看,这阕词写得应该是宫廷生活的真实写照.也就是说,是后主思念大周后的真实感情而非虚指.两个亮点:一是恼字.风吹花发,本来极正常不过,正是春色盎然.而作者却说"东风恼我".将东风拟人化.本来自己思念爱人而苦恼,却怨东风故意惹他气恼.因为苦闷不已,故此无理.无理得令人唏嘘.二是懒思量.前面一直在回忆往事,梦里相见,而结尾却说如梦懒思量.此懒并非不思量,正是思量到了极点!此处反说懒思量,可见日日思量之苦。-------------------------------------------------------这首词抒写怀人的心情,忧思绵长,充满无奈的惆怅。首句以“秦楼女”代指所怀之人,不仅写其容貌,更写其才艺,加强思念的感情。因为是独自面对,不得与所爱者共享,一切的美好就只是徒然。那么即使是“上苑风光”,也只是“空”有,只是多“余”,风中花木不过是“自低昂”而已,尽写其无奈之感。“东风恼我”,其实是说“我恼东风”。“恼”字写人的烦恼,不言自己,却去怪罪于东风,很是生动。说这东风是如此地不理解人的心情,偏偏要在这孤独寂寞之时,吹开这满苑的春花,让人染上一身的花香,撩拨心情,不能自已。“东风恼我,才发一矜香”,与李商隐的诗句“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只不过李商隐是由自己的经验而提出的劝告,因此言语沉痛;李煜则是一时的心情不能排解而去责难东风,言得无理,也就言得无奈。上阕是就眼前之景而抒情。下阕掉转笔头去写回忆与心情。“琼窗”写美好,“梦笛”是虚幻,“残日”是留恋,尽写出当时情景虽然美好,却已经存在着不能如愿的遗憾,因此说是“当年得恨何长”。此句可作两解,一者可以解释为还在沉浸于爱情的甜蜜之中时就已经预见了分别的痛苦,重点在“当年”;一者可以解释为当时爱情是越短暂,就越深刻,以至于“长恨”到今天,重点在“何长”。无论何解,都只是一个“恨”。而这“恨”是如此的深刻与悠长,相聚时的碧栏杆,绿纱窗,分手时的杨柳树,长丝绦,不曾有一刻的忘却,历历如在眼前。而越是思量,越是难忘,越是叫人痛苦难当。结句言:“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既是说当时已经是短暂如梦,也是说即使今天相见又能如何?依然是短暂如梦啊。总归是相思也无奈,回忆也无奈,这份感情始终就是一个无奈,虽然美好,却令人心痛,倒不如不思量的好。这种心情,也是李商隐曾经写过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上下两阕以转折相对,没有过渡,似乎在情绪上有一隔断。但是,下片中的“碧阑干外映垂杨”,以记忆中的景物对照眼前的“上苑风光”;结句中的“如梦”又回应着首句的“不见”,两阕之间仍有着若明若暗的感情线索,使通篇的写景抒情融为一体。